小寻

一发完。一个储藏了很久的，有烂尾嫌疑的小东西。

设定在510之后511之前。其实就是那个礼拜写的，当时太心疼了没写完，这会儿才补上。各种人设沿袭原剧，但剧情和正剧发展不完全一样，李四叔还好好活着，小分队继续救号码，不要问我samaritan去哪儿了，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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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上一个号码的空档里，她注意到Reese随身的小匕首换了一把。任务结束后，她打趣似的问了问是怎么回事，收获了硬汉一个尴尬的笑容：

“前几天Finch拿它削水果时不小心崩断了。”

Shaw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她为什么多嘴问了这么一句，她可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两人的温馨日常。还削水果？Finch知不知道这把刀以前都到过些什么地方？不过她自己倒是不介意削过膝窝，扎过骨头的刀刃——这能证明匕首的坚实和锐利。Shaw只介意切牛排是否又快又准又狠，才没有那些狗屁的情感包袱，才不会为这把刀不值……

……对吧？

她用“这么好的枪用来打膝盖真是可惜了”式的脑回路解释了自己刹那间的迟疑。

前天路过中餐店，Shaw照例去点了一份三明治。可进门三分钟过后她却几乎要气炸了：队列最前面的两个人在为谁应该先排到而吵得不可开交。Shaw发誓如果这两个人再多斗一个来回的嘴她就会掏出手枪一人一下来替他们解决这场可笑的争论，让他们抱着膝盖疼到下半辈子都不会再想吃三明治——至少不是在这家。

不过，嘿，这里离同伴们太近了，不是吗？Shaw才不会为了食物让地铁小分队处于任何可能的危险之中，何况自己可是被千叮咛万嘱咐过要多给蠢蛋们一点时间而不要仓促行动的。

所以这次她没把手伸到后腰，感谢上苍，因为那两个家伙也终于停下不吵了。

Shaw看到蠢蛋一号向明显不耐烦的店员点单时满脸得意的傻笑，以及蠢蛋二号站在一边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然后排在队尾无事可做的Shaw继续眼睁睁看着蠢蛋一号动作夸张地伸手在外套暗袋里取钱包，整个人凝固住，收回手默默让店员撤销订单，扭头便推门出去了。

周围的人集体愣了一秒。Shaw现在更想突突人了。

不带钱包你特么还耽误那么多时间！真该叫你头号蠢蛋的。

Shaw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回到地铁站后迎接她的Finch客气地赞扬了她没有感情用事，她说空气中弥漫着的黄芥香味是她唯一没冲动的原因。

他们那天没有再交流。Shaw不想知道Finch是通过谁（或者更直接一点，谁的声音）知道了她路上的这段小插曲，正如Finch在听到Shaw的解释后也没有去深究那天店里到底有没有足够的人像特工小姐一样在三明治中加了过量的黄芥以至于让她能在空气中嗅到气息。

有些默契，与其说是出于彼此的羁绊，不如说是出于共同工作的必须，但Shaw仍然知道这份了解背后的分量。

不过毕竟，Sameen Shaw本来就不玩感情。除此之外你还能要求她什么呢？

再说了，她也不知道当时在唐人街的那家小店里脑子当机了那么零点零一秒是什么原因。明明应该嘲笑的，不是么？她花了排队剩下的时间试图弄清楚，结果发现这段思考的唯一好处就是没让她因为不耐烦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就在几个小时前，在救护车上，以女朋友的假身份和这个蠢出天际的号码在一起的Shaw正拼尽全力装出担心的模样和随车救护人员以及警官交代情况：

“是的…是有，呃，一些言语上的冲突，没错…你听到枪声了？哦，至于这个，呃总之他这个伤不是对方开的枪……这家伙，总是不记得枪上的保险……”

Shaw内心的白眼早已翻到了脑后，她开始后悔刚才没直接丢下这次的号码了。不过话说回来，她才不会因为这个白痴而降低自己有生以来一直保持的100%任务成功率。当被你保护着从鬼门关逃回来十几次的号码一高兴就忘记扣上手枪保险，结果放回裤兜里时差点没射烂自己命根子的时候，除了赶紧帮他在股动脉处止血外还有什么能做的呢？

哦，对了，还可以给自己一巴掌。没预见到号码的愚蠢比街头帮派更致命，这明明丢人丢得还要大。

“人生嘛，总会时不时在阴沟里翻下船。没事的，再翻回来就好咯，你男朋友醒过来之后你们之间还多了一个可以讲的笑话呢。”警官在下车之前拍拍Shaw的肩膀对她说，安慰着车上伤员“被吓坏的女友”。

而现在，雨清清凉凉地打在Shaw的身上，青草混着新翻泥土的味道和水汽一同冲进鼻腔。

她刚才吐了（虽然其实只是什么都没吐出来的干呕，救号码之前她根本没吃东西）——这令人震惊；何况还是因为公园的转轮，这更是奇耻大辱——Shaw记得自己八岁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时至今日自己还会栽在这上面。

她觉得很愤怒。

至少她自己认为这是愤怒。

至少她希望这只是愤怒。

雨丝细密得像一只该死的法拉第笼裹着她。

她不怕，她不介意。Sameen Shaw不介意被封住，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频道原本就是一片死寂。

是吗？

不是吗？

她想起Gen给她的奖章，除了军火库以外她唯一的家当。她想起这辈子她为数不多主动敞开怀抱的其中一次……

然后是几千次……

然后是第二次……

然后，她想，再不会有了。

Shaw开始觉得难受，加快的脉搏和上腹部跳突的疼痛感，她在认真思索自己是不是又要反胃。

这他妈真是可笑。

就像削水果时崩断的匕首，买单时忘带的钱包，胜利之后朝自己走火的枪——你说，明明什么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怎么最后会败在如此不起眼的地方。

什么时候起人生像开玩笑一般随意了？

Losers，她想，都他妈的是losers：Reese，那两个笨蛋男人，她自己……

……还有那个天底下最蠢的

从来不会挑时间的

总是围在Shaw身边让她不得清净的

有着巧克力色眼睛和榛子酱颜色长发的

没有经过她允许就离开了的

Root。

眼前的石碑让她觉得有些生气，可却又不能彻底发起脾气来。看来这次没有肾上腺素来帮她冲洗掉身上像要结块一般的不适感。

Root应该是想让她说些什么的吧，毕竟那个疯女人一向很愿意说话，不管Shaw有没有说想听，也不管是不是在局势紧张的战场。

她想起那家伙平时的的样子，掌控一切的骄傲，帅气的皮衣和双枪——很惹火，这是自己曾经给对方的评价。Shaw发现自己在设想那人对警局安排的医生说了些什么，还是说她根本不屑于在那些无能的庸才身上浪费一分一秒？她也有点想知道那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在一片乱坟岗里的一方无名墓中，她还是那么骄傲么？

这个自大的混蛋。凭什么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解决。

魔鬼只会正对着你的脸笑出声来。

随便说些什么好了，Shaw想着，不过不保证你会喜欢。

于是她扯了扯嘴角，半晌道：“你看上去糟透了。”

估计不是一份满意的答卷。

还在当医生的时候她曾试着在意，但她不会那么努力。对着一片草地练习的好处大概是说得不好也有无数次重启模拟的机会吧。

“Sameen，没有我在，连玩笑都不会开了？”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异样，逻辑上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奇怪？

Shaw只花了十分之一秒的时间让自己转过身来。正撞上一面笑靥如花。

“没有‘那个精力旺盛的小疯子去哪儿了’？或者，至少该是‘我想你这条肚子里的蛔虫了’吧。”

Guess people do trip over the small things.

But they do get back up as well.

——END——